第三十章 批量制造

　　“您也明白，再一次举行祭祀，那些村子中的老人到底会拿谁开刀！他们背后的宗族可是掌控着八重村里最多的田地，咱们打的井，可不够那些吞水巨兽消耗。”
　　“好了，我在考虑一天。”
　　野泽走后，八重霁不顾形象，直接躺倒在地板上，目光望向支撑屋子的梁柱。
　　前几天野泽让他以神社巫女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，他还有点懵。这几天静下心来仔细想想，怕是他们真的以为他是这代神社巫女了，只是因为八重家下代神主的事情一直没有公布。
　　“呵呵～”
　　八重霁秀气的小脸泛出一丝苦意，他能使用出一整套落樱斩，更是能驾驭灵刀樱吹雪。换做他是旁人，也会认为‘八重霁’其实才是这代神社巫女。
　　像野泽这类人，不可能不考虑神明的问题，恐怕他和巡逻队的其他队员，都认为看破了自己的“真实身份”，才会一直支持自己。
　　因为在他们看来，自己的话是神谕，是神明在村落里的代表。挖井、值夜，乃至支配小队，这一切还不是看在他这个“神社巫女”能够沟通神明的面子上？
　　有些东西，一旦说破就不好了。
　　夜晚。
　　八重霁对樱讲出了自己的计划。
　　八重樱听到哥哥的计划后，坐立不安。大眼睛中也满是忧虑，“哥哥，这能行吗？我现在还不是神社巫女，更不知道如何与狐神进行沟通。”
　　“你先尝试沟通，沟通两日后我换上巫女服饰向狐神祈祷，如果没出什么意外，就按照我之前的计划进行。”
　　“可……可狐神若是惩罚兄长大人，那……”
　　“总比让那些老不死的拿凛去献祭好！”
　　跪坐在八重霁对面的樱低下小脑袋，贝齿紧咬下唇，青白绽在其上，不多时就晕出一抹血红来。
　　两只小手握拳放在大腿上，肩膀轻微抖动。
　　“都是我没有用，我要是趁早成为巫女，能和狐神沟通……”
　　八重霁把樱抱在怀里，“都怪那些老不死的，跟樱一毛关系都没有。”
　　“哥哥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“我们，我们去求父亲大人，他一定不会让凛去当祭品的！”
　　八重霁沉默。
　　“你觉得可能吗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第二天。
　　八重樱停下训练，换上一身候补巫女服饰，静静在神殿中专心祈祷，以求能和狐神进行沟通。
　　八重霁则和父亲说明了巡逻队的状况，因为最近出没的都是低等妖物，除了一开始巡逻队中死了三个倒霉蛋，大家都已经训练出默契来，击杀狼妖那种低等妖物完全能做到无伤。
　　看重这点原因，八重神主同意八重霁与巡逻队一起行动。
　　当天下午，八重霁便和野泽那一队人手一起巡逻。
　　第三天上午，另一只巡逻小队发现低等妖物，与八重霁这支小队合力斩杀。因为分工合理，八重霁连实验【袭流斩】的机会都没有。
　　“这鬼东西越来越多了，难道是哪里有一头大妖死了，被那些山野凶兽分食，都修成小妖了？”
　　“那谁知道，这事你应该去问伟大的狐神。”
　　“这低等妖物太弱了，一些大型的山野凶兽都能跟它们媲美。也就比尸妖强悍不少，啧啧。”
　　只有野泽神色凝重，来到八重霁身边，小声说道：“这已经是我们猎杀的第三头狼妖了，除了狼妖，就只有一头野猪妖。而且这头狼妖，我看着十分面熟。”
　　八重霁心中一动，“说来听听。”
　　“霁大人你也应该有印象，我们第一次杀妖的时候，巡逻队死了一个叫‘佐’的年轻人，他在死之前用刀把一头野狼的左眼给劈瞎了，你看这头狼妖。”
　　八重霁瞄了眼，果不其然，死去狼妖的左眼上有一道斜划的伤口，看起来像是人类刀剑所伤。
　　“就这些消息？”
　　“霁大人难道没有发现？除了第一次，狼妖身后带着一大批野狼外，其它狼妖都是单独行动的。”
　　八重霁心中嘀咕，他也就遇到过两次，一次带一次没带，这让他怎么说？
　　“所以你怀疑这些低等妖物是人为在批量制造？”
　　野泽吸了一口气，“不一定是人为，但批量制造有很大可能。”
　　八重霁眯起眼睛，现在低等妖物肆虐村落周围，巡逻队有时候也会不小心让妖物逃窜掉。他们遇见的低等妖物，除了一头野猪，就只剩下野狼。
　　村中为何闹得人心惶惶，不就是因为这些低等妖物的事情吗？村民以为是挖井触怒神明，这是神明的惩罚，所以不敢喝井水。
　　没有淡水供应，就只能向神社请求祭祀事宜。而那些大宗族，为了田地，为了自己的利益，献祭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，他们谁都高兴，谁也不想因为淡水的事情，让自己这一年之中都毫无所获。
　　唯一牺牲的，便只有……
　　还有那老妪……为了掩盖自己犯下的过错推波助澜。
　　若是这些低等妖物真的是被批量制造出来的，一定会有一个“源头”，他们能消灭源头的话……
　　“今天晚上来神社，我们商量一下。”
　　野泽眼中闪烁光芒：“是。”
　　又是夜晚，神社，某侧殿。
　　烛光昏暗，两道人影折射在墙壁之上，阴暗扭曲。
　　“队中最强的精英们？可我们失败了的话……而且八重神主也不一定同意。”
　　“三头以上的妖怪聚集，我们都立即返回，不在冒险。父亲大人那边不用理会。”
　　野泽拿不定主意，“队长他是神主大人的死忠，我们想要行动，神主大人一定会知道的。”
　　“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？”较为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却有一股莫名威势，“还有队长那边，我来搞定。”
　　野泽松了一口气，“那我就放心了，我们什么时候行动？”
　　“最早明天下午，最迟后天。”
　　“好！”
　　野泽站起身，对八重霁行了个礼，“既然如此，我就不打搅霁大人了。”
　　“等等！”
　　“霁大人还有什么事？”
　　“前几天填井的抓到了没有？”
　　“抓到了，都关押在村中的仓库中。”
　　“呵～没事让我们的队员休息休息，让他们去挖井。”
　　“这……不大好吧？他们八成会抵抗。”
　　“抵抗？打一顿就好，一顿不行就打两顿。”
　　“我明白了。”